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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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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嚴寶華下樓,先去了中廚。

仲姨正在忙碌。

“仲姐,初初呢?”

“沒起來呢吧,一大早還沒見到她。”

仲姨心說,沈止初本來作息很規律,一般早上七點左右就會起床,可自從傅予沈出現,但凡他來過,但凡他留宿,沈止初總是起晚。

寶華姐也沒多想,給自己沖了杯咖啡,端著去往書房。

穿過客廳,再經過一道走廊,就是半開放式的書房,還沒走到走廊盡頭,她就看到落地窗上映出的書房裏的場景。

沙發上,沈止初側坐在傅予沈腿上,身影交纏,兩人不知是湊近了在說話,還是在接吻。

嚴寶華立刻剎住腳步,轉身離開。

傅予沈穿著白襯衫,扣子開了三顆,隱約能看到頸間的項鏈。

沈止初扶著他的肩,“你不去上班嗎?”

“不去,”他掌心扣著她側腰,“今天在家休息。”

他竟然稱呼這裏是“家”。

沈止初隱約覺得他有些反常。

擱以往,看向她時,他的目光裏總壓著幾分逗弄的壞勁兒,可自從昨天出差回來之後,他的眼神好像平靜許多。

關於寶華姐的突然出現和在這裏常住,他也沒有提出任何疑問。

他是早就知道她決定了去港島發展嗎?

可之前他的種種表現,又完全不像是知情的樣子。

不知情被隱瞞,卻不問,也不動怒,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。

她垂眸思索著,渾不知,傅予沈也在看著她,眼眸虛瞇著,在她臉上逡巡,試圖尋找蛛絲馬跡。

“沈止初。”他出聲喚她。

“嗯?”

“後天的安排,都推掉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她懵懵地擡眼看他,他眼裏沒有絲毫旖旎的成分,只有冷意。

“明晚午夜,夠七天了。”

沈止初怔了一瞬,而後突然有點想笑。

她在想的是,他為什麽不介意她在計劃離開北城,他想的卻依舊是那種事。

也對,從一開始他就是這個目的,所謂一見鐘情,不就是見色起意。

仔細算一算,兩人相識也有將近一個月了。

拖了這麽久,他才即將要達成目的,也難為他有耐心了。

捫心自問,她自己當然也算不得清白。

初識時,在港文酒店的露臺,她主動問他,「你的煙,味道沖嗎?」,以及,她主動扶住他的手,湊上火苗。

這種話這種事,她斷斷不會對別人說對別人做。

那時,她欺騙自己,許是露臺的月色太好,所以她憑白生出了一絲放縱的心情。

那當然不是事實。

唯一的真實是:那時看著傅予沈,她心裏就有一種要與他放縱沈淪的沖動。所以她才主動問了話碰了他的手。

在那之前,她甚至沒抽過煙。

換個人,可能更直白,可是以她的性格,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。

傅予沈卻捕捉到了她這一點點不是很直白的邀約。

他說,「你這樣的人,都願意在我面前抽煙了……」

是了,初次見面,他就精準地識別到了她的本性。

那之後,他設計與她單獨吃飯,與她單獨相處,提出明確關系,她卻總是執意要將這段關系剝離感情,只談論肉.體。

所以,這種事態的走向,某種程度上來講,應該算是合謀吧。

沈止初自暴自棄地這麽想著,平靜地點了點頭,“我觀察一下,幹凈了就告訴你。”

傅予沈的眸色卻在她這句話之後,更冷了幾分。

明明身體是極盡繾綣的姿態,兩人卻又在對峙著。

沈默了數十秒,傅予沈定定看著她,“沈止初,我最後問你一次,有沒有話要對我說?”

“沒有。”

她一樣幹脆。

“有沒有事情要告訴我?”

“沒有。”

她斬釘截鐵。

傅予沈一顆心直往下墜,牽引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疼痛。

昨天早上看到嚴寶華在這裏,他當然不會動怒,那是外人,他斷然不會因為一個外人的突然出現沖她發脾氣。

可是,兩人是男女朋友關系,所以他以為自己的待遇應該比以前高一些,最起碼,人生規劃應該要主動告知他。

所以,昨天早上,她一上樓走到他面前,他就問,有沒有話要對我說。

她那時和現在一樣幹脆果斷。

她不覺得有主動告知他的必要。

沈止初正想從他腿上下來,卻突然感覺身體被摁倒,脊背貼上柔軟的沙發墊。傅予沈壓了上來,拉開裙子側邊的拉鏈,探進去。

“你瘋了?仲姨和寶華姐都……”

傅予沈堵住她的唇,用掌心。

“別說話。”

他的目光居高臨下,那張臉骨骼輪廓立體而瘦削,眉眼本就有幾分鋒利,此刻眸色冷下來,就自帶著一種冷冰冰的攻擊性和施虐感。

“我們的關系,我不能對你做這些嗎。”

話語淬著寒意。

沈止初偏過頭,看向沙發脊背。

臉卻被傅予沈扭回來。

“看著我。”

她的目光平靜無波,看他像看路邊的磚石。

又是這種眼神。

傅予沈閉了閉眼。

抽出手,掌心覆住她的眼睛,壓下來吻她的唇。

她竟然很配合地啟開了齒關。

這更加讓傅予沈惱怒。

他咬她的唇肉,咬她的舌尖。

這竟然會讓她動情。

呼吸越來越重。

戰鬥交鋒一般的吻。

由施虐者和自願受虐者共同完成。

一早便看到兩人在沙發上纏綿,嚴寶華還以為他們是熱戀的情侶。

雖然隱約覺得氣氛有點怪,但那或許是小情侶之間的小矛盾。

所以,當天早餐後,在書房裏,即便有傅予沈在場,嚴寶華還是很自然地問,“初初,你需不需要提前飛港一趟,找找房子呀?看你是打算買還是租?”

她笑著,“我有幾個朋友,可以為你介紹幾個適合你住的地方。”

沈止初點頭,“我正在看機票,要去的話提前告訴您。”

傅予沈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看書,那是從她的書架上隨手取的。

他自然聽得到這對話,卻沒有任何反應。

早上那個失控的吻之後,他又恢覆了這種帶著點冷意的平靜。

仲姨比嚴寶華更了解,所以她察覺到了異常,趁著沈止初去西廚區域的吧臺沖花茶熱飲時,低聲問,“那傅家小公子怎麽了?我感覺有點不對勁。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沈止初實話實說,她也看不懂他情緒的陰晴不定。

一直到當天晚上,他與她都沒怎麽說話。

但是,他還是照常吻她碰她。

那吻和碰觸,總帶著發洩的意味。

晚餐前,仲姨擺好了四人份的碗筷。

其他人都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位置,傅予沈臂彎掛著大衣,從樓梯上下來。

他沒有走近,站在客廳,說,“我走了。”

沈止初背對著他坐著,“再見。”

“我今晚不回來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嚴寶華心道,這是吵架了?

“過來。”傅予沈說。

沈止初沒有動,也沒有給回應。

嚴寶華回頭看了一眼傅予沈,碰碰沈止初的胳膊肘,小聲說,“他應該是想要個道別吻吧,你快去呀。”

沈止初內心搖擺。

還沒待她作出決定,傅予沈已經轉身走了。

這或許是他第一次,提出要求沒有得到滿足便抽身離開。

當晚,傅予沈在DOWN過的夜。

自從遇到沈止初,他已經不需要在這裏過夜。

他好一陣兒沒來,侍應生看到他,本想迎上來問幾句,卻見他臉色冷著。

侍應生剎住話頭,只問,“少爺,跟往常一樣的餐食嗎?”

傅予沈脫了大衣,坐在餐椅上,望向窗外街邊的梧桐樹。

他沒說話。

侍應生明白他的意思,又道,“那給您上點飲料。”

飲料端上來,侍應生介紹了這是最近推出的新品。

傅予沈還是沒吭聲。

侍應生覺得他神情有點不同,與以往每次過來時單純的倦懶厭世不一樣,今天多了幾分寒意。

“……老板,上次那位沈小姐呢?”

老板喜歡那位沈小姐,一眼即可得知。

侍應生跟他相識很久了,抖了膽子這麽問。

傅予沈終於撩起眼皮看他。

“……您沒追到?”

傅予沈斂了眼睫,擡手揮揮兩指,“出去。”

像是追到了,可是她的心還是不願意對他敞開。

他在為以後能與她結婚鋪路,她卻籌劃著離開他。

準經紀人都住到家裏來了,她卻連半句解釋都沒有。

他有憤怒,但這怒火卻來的很平靜——

她籌劃著離開又如何,他不放她,她休想逃離他半步。

深夜了。

傅予沈站在休憩區沙發邊抽煙。

這裏的窗對著後巷。

那一晚,他與她在這裏看了今年的初雪。

都說一起看了初雪的人,能一起白頭。

他對這說法嗤之以鼻,他與她是否能一起白頭,只看他的心意,怎會由這狗屁天氣決定。

天色陰沈,月亮隱在厚厚的雲層後。

明天又是個雨雪天。

第二天,傅予沈直接從DOWN去了公司。

他加了班,忙到晚上。

秘書處的人都走了,他卻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,考慮今晚是否要去翠岸。

他有意想冷她幾天。

坐在邁巴赫後座,向衡問去哪兒。

他卻說,“翠岸。”

他是狗。

狗怎麽會因為主人不顧及到自己的心情而冷落主人。

行至一半,手機瘋狂震動起來。

姜煊。

他意興闌珊接起來。

“看熱搜了嗎?怎麽回事?那沈小姐不是你的人嗎?”

傅予沈眉頭皺起來,“什麽熱搜。”

一聽這話,就知道他是沒看到。

除了家人和朋友,沒有人知道他和沈止初有特殊關系,又怎會有人特意匯報給他。

“你快去看看。”

傅予沈掛了電話,打開熱搜。

#簡正沈止初疑似戀情#爆

渾身的血液冷下來,像海水退潮。

他關掉界面,撥通電話,罵道,“你們他媽的活膩了?把熱搜給老子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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